【诺奖文学】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｜他们的婚姻是一棵田野里忧伤的橡树。

诺奖作品中的爱情观、婚姻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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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书摘：

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，是一部探讨爱和婚姻的作品。在大部分人眼里，婚姻是神圣的，是幸福的开始，但在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这部作品中，婚姻却成了两个主人公痛苦的起点。一个爱而不得，一个被爱而心生内疚，他们的婚姻因为多方利益的干涉，背离了神圣的含义，成为各自的精神枷锁，但善良的年轻人哪怕在痛苦中煎熬，也没有放弃对神圣婚姻的向往。

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讲述的是一对因为利益结合的年轻人的婚姻悲剧。男主让·佩罗埃尔（下文用阿让来代替）是个富家少爷，但因为长相丑陋非常自卑，他觉得没有人会接受他的爱，但他的父亲却和神父联手促成了阿让和女主诺埃米的婚姻，于是一场相互纠缠又折磨的婚姻开始了......

这本书的书名“给麻风病人的吻”，来自《圣经》中的一个故事：传说耶稣行走人间显圣的时候，曾经用吻医治了麻风病人，所以近代的圣徒也效仿这样的举动，用吻来表达同情和对牺牲的无畏。

在小说中，阿让深爱着妻子诺埃米，诺埃米却打心眼里厌恶丈夫，这种厌恶让诺埃米感到愧疚，只能用亲吻来避免更深的内疚，就像圣徒给麻风病人的吻一样。阿让和诺埃米悲剧的结合给婚姻附上了一层基督式献身的殉葬色彩，两个人都承受着内疚和痛苦，但又都默契地忍受着这种痛苦，他们把痛苦看成是苦行和对自己错误的赎罪，最终在寂寞和荒凉中结束了痛苦。

关于作者：

莫里亚克，法国作家，他非常注重挖掘人性的矛盾和多面性，不仅擅长描写最亲密的人之间的关系，挖掘人的灵魂，也从来不逃避对人性黑暗面的探究，所以文学评论家认为，莫里亚克“与纪德构成了20世纪上半叶法国小说的两个半圆。”

莫里亚克在发表了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后，就赢得了很大的声誉。之后他又相继发表了《火流》、《吉尼特里克斯》、《爱的荒漠》和《蝮蛇结》等作品，这些作品不仅被世界经典文库《七星丛书》收录，还让莫里亚克在法国和世界文坛占据了非常高的地位。1952年，莫里亚克因为“小说中剖析了人生的戏剧，对心灵的深刻观察和紧凑的艺术”而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。

学什么：

1、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？

2、阿让和诺埃米婚姻的悲剧是什么导致的？

一、结婚

在法国西南部的一个小镇上，有一个叫阿让的富家子，他身材矮小，相貌奇丑，加上母亲去世早，他自幼就形成了自卑懦弱的性格。

阿让的父亲热罗姆的性格同样懦弱，经常被他的姐姐和外甥嘲笑，但他从不敢当面和他们起冲突，最多也就是在背后跟儿子和仆人悄悄地抱怨。

最近让热罗姆抱怨的还有阿让的婚事，阿让都快23岁了，连个女朋友都没有，热罗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
这天父子俩吃饭的时候，热罗姆试探着问：“阿让，你……现在有喜欢的姑娘吗？”

阿让听到父亲的问话，脸立马红了，其实他已经暗恋了诺埃米很多年了，但他不敢说出口。

热罗姆告诉阿让，神父正在帮他选对象，而且挑选的人正是诺埃米。这让阿让又兴奋又紧张，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，他担心诺埃米不会喜欢自己。

热罗姆安慰阿让说：“怎么会呢！我们已经试探过她了，她没有反对，而且神父非常愿意撮合你们，诺埃米也愿意。”

阿让仍然感觉紧张而胆怯，热罗姆决定安排两个年轻人见一面。

七月一个炎热的下午，阿让在神父的房间里见到了诺埃米，当阿让看到诺埃米的时候，他立刻成了一名俘虏，像是黑暗房间里一只被吓呆了的蟋蟀，不知所措。但是很显然，诺埃米不喜欢阿让，她喜欢英俊的小伙子。

在回去的路上，诺埃米哭着对妈妈达蒂埃说：“妈妈，我害怕结婚，我想进卡尔泰修道院，我想做个修女……”

可是妈妈告诉他，要想过上富裕的日子，诺埃米必需要嫁给阿让，她告诉诺埃米：男人用不着长得英俊漂亮，男女结了婚就会产生爱情，就像桃树结出桃子一样。从小乖巧听话的诺埃米无奈接受了母亲的安排。

两个月后，阿让和诺埃米结婚了。婚礼上，看热闹的人的议论让阿让感觉到被侮辱了，但身边颤抖的诺埃米又让阿让明白，诺埃米在害怕自己，厌恶自己，深深的自卑像根绳子一样勒紧了阿让的脖子，他羞愧得几乎要掉下眼泪。

二、远走

新婚之夜让人期待，可看到诺埃米那一瞬间，阿让的心被深深刺痛了，他沮丧得想狠狠击打自己干瘦的身躯。

阿让躺在诺埃米身旁一动也不敢动，直到浑身汗水淋淋，他们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6个小时，而那天之后的每一个夜晚，都是如此。

诺埃米非常害怕阿让怕，有时候阿让的胳膊不小心碰到她，她就像触电了一样迅速后退，直到后背抵住墙壁；有时候两个人的手轻轻接触一下，诺埃米就直打哆嗦。阿让只有在诺埃米睡着后，才敢大胆地抚摸她。

为了迁就诺埃米，阿让每天晚上都假装自己先睡着了，就连在生活中，他也很好地配合着诺埃米，甚至为了诺埃米改变了自己长久养成的生活习惯。

而诺埃米却在这种缺少爱情，也培养不出爱情的婚姻里渐渐衰老下去，她变得更瘦更憔悴，眼睛下总是挂着乌青的一圈。

诺埃米感到非常痛苦，虽然她知道，这对阿让不公平，每当看到阿让刻意避开的眼神，她心里就充满了悔恨和哀怜。她每天尽力扮演妻子的角色，努力做出一些妻子“应该”有的举动来压抑自己对阿让的厌恶感，但一切都是徒劳。

阿让看着诺埃米的身体越来越差，他想，也许离开了，诺埃米就会重获生机，于是，他决定离开诺埃米，去巴黎。

阿让在巴黎的伏尔泰街随便找了一家旅馆安顿下来。他整个人颓废无比，每天都泡在酒吧里，靠烧酒和香烟麻痹自己。到了夜晚，疯狂的思念又让阿让窒息，他愤怒得睡不着觉，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，他甚至想从妓女身上寻找安慰，好在他最后控制住了自己。

不在阿让自暴自弃的时候，他意外地收到了诺埃米的来信，诺埃米在信中说：你不在时，我心里头感到很孤单。

那一瞬间，阿让欣喜若狂，他像孩子一样笑着，叫着，一股无与伦比的美妙感在他身体里蔓延，他忍不住热泪盈眶，为诺埃米送来的一点温情。

阿让不再迟疑，他立刻买了火车票，怀着巨大的喜悦和期待，登上了返乡的车。

三、生病

诺埃米在火车站等候阿让，她穿了一件蝉翼纱连衣裙，在阳光的映照下，比以前更漂亮，像盛开的鲜花一般艳丽。

火车远远地鸣响了汽笛，诺埃米激动地睁大了眼睛，因为太久没见，印象中阿让的模样变得模糊了一点，她重新塑造了阿让的形象，让这个形象不再令人厌恶，可当她真的看到阿让的模样时，眼神还是慢慢暗淡了下去。

长期的烟酒和熬夜让阿让看起来十分虚弱，他的身材更加瘦小，就连前额都出现了皱纹。

阿让用明亮的眼睛盯着诺埃米，似乎在期待着什么，但这一刻，诺埃米移开了目光，她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失望和厌恶，阿让转过脸去，禁不住落泪。

诺埃米没变，她还是讨厌阿让，晚上依然会躲得远远的，阿让感受到了欺骗，但他还在期待奇迹的发生。可他这副让人生厌的模样，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，阿让只能像以前那样，为了让诺埃米好过一点，他每天往外面跑，去森林里打猎，到教堂祈祷，尽可能地晚回家。

诺埃米又憔悴下来，眼底的黑圈再一次出现，阿让看着她的脸，心像是被剪刀无情地剪着、刺着。他决定和诺埃米分房睡，好让她能慢慢恢复健康，在他身边习惯下来。

可丈夫越迁让，诺埃米心里就越愧疚，她甚至哭着对上帝忏悔，发誓一定要做个合格的妻子，哪怕以后会生一个和阿让一样黒瘦的孩子。

这天晚上，诺埃米鼓足勇气，偷偷溜进了阿让的房间。

她蹲下身，像是对着空气恳求：“阿让，去我那儿睡吧。”阿让翻了个身，假装睡着了。他很清楚，这些甜美的话不过是装模作样说出来的，实际上诺埃米的声音都在颤抖。他不会再中计了。

但诺埃米不放弃，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，上帝一定不会饶过她。

她把鞋子脱了，爬到阿让的身边，在黑暗中摸索他的脸，紧紧抱着他，然后吻了他几下。这个吻饱含同情和愧疚，就像一个圣徒给麻风病人的吻。

阿让在这种痛苦的寂静中煎熬着，终于，他忍受不了，厌恶地叫嚷着：“别管我！”

这个晚上过后，阿让很快就病倒了，他的面色苍白，身体虚弱无比。一天晚上，诺埃米听到阿让不停地咳嗽，诺埃米小声地叫他：“你睡了吗，阿让？”

阿让叫她放心，说只是喉咙有些难受。他用尽全力憋住不咳出声来，却由不得自己，终于大咳起来。诺埃米点燃一支蜡烛，她看到阿让浑身大汗，痛苦不堪，她的心也变得焦虑不安。

阿让闭着眼睛，好像在心里藏着一个秘密，他朝妻子笑了笑，诺埃米被他温和、沉静的微笑弄得心慌意乱，她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，却猜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
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，阿让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，但他仍然坚持每天出门，诺埃米拦都拦不住。

这天，教堂里响起低沉的钟声，她听到广场上有个人说：“这是为皮厄雄少爷敲的。”

皮厄雄是阿让的朋友，因为得了肺病一直没有出门，他的父亲从市区请了好多医生，还是没留住儿子的命。

诺埃米正要合上百叶窗，忽然又听见一个人叹着气说：“皮厄雄少爷走得也太快了，肺病果然是没得治的，也不知道阿让少爷会不会死，他们两人都一起待了一个多月了……”

诺埃米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，整个身子一动不动，像一具雕塑立在那里，她的影子落在地上，像一团化不开的乌云。

她强忍着内心的震惊，把女仆喊过来，女仆流出了眼泪，说：“是阿让少爷不让我们告诉任何人。”

诺埃米心痛不已，立马找来了医生，让他们一个个为阿让治病。

阿让眼里充满泪水，他内疚地看着诺埃米说：“一直以来，我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你……诺埃米，是我的错……”

诺埃米的心像在烈油里翻滚，火烧般疼，她冲过去，想要拥抱阿让，阿让喊道：“别，诺埃米，我会传染你！”

诺埃米泪流满面，轻轻地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
阿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，他说：“上帝！我永远感激您，您在我死之前把一个女人的爱情赐给了我……”

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，阿让永远地闭上了双眼。

大雨一直下个不停，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哀号，热罗姆看着儿子的遗体，用手捂住嘴巴，两眼泪水直流。

女仆生起了火，神父念着赎罪的经文，诺埃米默默地凝视阿让，那张曾经丑陋的脸此刻变得模糊，一个念头从她心底冒出：“阿让是漂亮的……”

而这时，丧钟敲响了……

结语

《给麻风病人的吻》在最后的丧钟里，迎来了结局，阿让想用自己的死来解开诺埃米的痛苦，但故事的悲剧性也就在于此，阿让没有想到，他的举动并没有把妻子解救出来。阿让死后，父亲热罗姆向诺埃米保证：只要不改嫁，家里大部分财产都会给她。当时，诺埃米已经爱上了一个年轻的医生，但因为家族的施压，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内心，只能牺牲自己的幸福，不到19岁就开始了漫长的寡妇生活。最终，这场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，导致两个本性善良的年轻人走向了毁灭。

回过头来看，阿让和诺埃米的婚姻里没有爱情，更多的是愧疚和隐忍，阿让虽然爱诺埃米，但他的自卑和不被爱的失落让他无力改变结果，而诺埃米也是痛苦的，她会因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法回应阿让炽热的情感而内疚痛苦，但她不知道怎么解脱这种苦难，只能给予同情，可同情和怜悯并不等于爱情。

两个人的婚姻，在各自的忍让和愧疚中一步步走向绝望，就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，“他们的婚姻是一棵田野里忧伤的橡树”，而谁都没有从这棵树上获得生机和救赎。

【编辑：谢艳梅】

此为本书书稿的删减版，更多详细内容请听完整音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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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语音、文字、图片部分来自今今乐道APP和网络，老农整理）